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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事教職多年了,教過的學生不勝其數,也曾有過所謂的「職業倦怠感」,甚至想放棄當老師的念頭。後來隨著教育環境的惡化、直升機或恐龍家長出現、霸凌問題層出不窮,更加深不想當老師的念頭,直到我遇到多年以前曾教過的一位學生,我才突然明白教育的真諦。

有一天早上,我去買飯糰,發現老闆娘竟是以前教過的學生,這位學生很特別,她是輕微腦性麻痺患者,走起路來一跛一跛的。她沒有因為不良於行,而躲在自己的世界裡,反而從事這種每天要和許多陌生人接觸的行業。我好奇的問她:「難道你不怕客人或來往的人指指點點的眼光?」

她回答說:「老師,我記得您以前曾經出過一篇作文,題目是『如果……我希望……』,那時我就寫,如果我沒有殘廢的話,我希望能到處去玩,並且交朋友。結果您在我的作文簿上面寫,我這是『殘障』,而不是『殘廢』,即使是『殘廢』,也要『殘而不廢』。我記得您還讓我當作文小老師,通常小老師都是找當科成績最好的,結果您卻選我。您知道嗎?之後我就很努力的寫作文,而且更重要的是,我變得更有自信了!老師,您難道都忘記了嘛?」

說真的,我其實不記得了,可是聽完學生的話,我突然很感動,我沒想到當初的一小段評語和一個小舉動,竟然徹底的改變一個學生,甚至她的生涯。

當我騎腳踏車要回家時,還不斷的回頭看她賣飯糰的身影,眼淚早已在眼眶內打轉。

我一直以為,只有放個長假,甚至換個行業,才能解除我對教職灰心又無力的感受,沒想到這位賣飯糰的學生,告訴了我當老師的意義與價值。

【2011/04/03 聯合報】http://udn.com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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